在中医学术界,有一个问题被争论了两千多年,这个问题是:“什么叫做七损八益?”
《黄帝内经·素问·阴阳应象大论》中有这样一段文字:“能知七损八益,则二者(人体阴阳)可调,不知用此,则早衰之节也。”意思是说,能够掌握“七损八益”的原则,人体的阴阳就可以调和,不懂得“七损八益”的原则,将促使身体早衰,甚至折寿短命。
在马王堆医书出土之前,历代医家及注家对“七损八益”注释颇多,最早注释《素问》的是唐代的王冰,王冰认识到“七损八益”与“房色”即性生活密切相关,但他对“七损八益”的实质并不了解,只做出一些望文生义的解释。
后世医家大都沿袭了王冰的注解,明代罗周彦在《医宗粹言》中认为七损就是女子下月经,因排出经血而称为损;男子泄泻精液称为益,实际上是把“益”解释为“溢”。
明代万全在《家传养生四要》中认为七为女子之数,所谓七损,是指疏通经血使之不发生瘀闭;八为男子之数,所谓八益,就是固精不泄。并且把“七损八益”理解为治疗原则,即对女子施治用泻法,而对男子施治用补法。很显然,这些看法是片面性的,同样不能解释清楚“七损八益”的实质。
明代徐春甫在《古今医统·养生余论》中干脆把“七损八益”看成是女子月经和男子精液的代称,并且笼统地说,要使男精女血做到“有余”才能不衰。
明代张介宾在《类经·阴阳类》中把“七损八益”理解为阴阳消长,说只要懂得“阴阳消长之几”就可以防止早衰,这是空谈理论,却不解决任何实际问题。张介宾还反对王冰和马莳把“七损八益”和房事联系起来,更是近乎道学先生的说教,殊不可取。
近人秦伯未先生在《内经知要浅解》中说:“古人以七、八作为男女的纪数,故这里的七是指女子,八是指男子。意思是女子的月经为生理正常现象,应当按月来潮,不来潮便是病(妊娠当然例外),故称损,损字含有不使积聚的意义;男子精气的溢洩是一种生殖能力,应该充实,不充实便是病,故称益,益字含有不使亏乏的意义。”秦伯未先生的解释,仍未脱离王冰以来历代诸家注释的窠臼。
因为没有看到马王堆医书的有关论述,因为上述诸家大多数是望文生义。总不外乎抓住女子二七天癸至,七七而天癸竭;男子二八而天癸至,八八而天癸竭等大做文章。这样始终不得其要领。《医心方》所引《玉房秘诀》虽有《七损》和《八益》两个专篇,但其内容似与《内经》所论有一定距离。直到马王堆系列医书出土,在竹简《天下至道谈》上详细论述了“七损八益”,概念清楚明白。至此“七损八益”的学术争论告一段落,马王堆医书的出土,解决了中医学术界两千多年以来的谜题。
所谓“七损八益”,是指性生活中有损健康的七种表现和八种有益保持精气的做法。“八益”是有利性生活的导引动作,如果能很好运用,可以避免七种损害的现象,达到性生活的和谐。